吉普赛双脚站立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微博:阿若康巴Aruok

吉普赛人常说:我双脚站立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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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是永不停息的诱惑,荡漾的孤云,未知的美丽,我相信在每一个造梦者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骚动的吉普赛灵魂,当那动人旋律响起时,大篷车的车轮就挣扎着从现实的泥泞中拨出,不自觉地向着远方滚动,那是生活在别处的浪漫,那是无可救药的孤独。

这个世界有如此众多的民族,但唯有吉普赛人永远将远方视为自己的故乡。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漂泊中,不仅没有被这个现实的、充满敌视的世界同化,反而铸就了他们奇特的灵魂。

“吉普赛”一词源于欧洲人对罗姆人起源的误解,当时欧洲人误以为罗姆人来自埃及,于是称之为“埃及人”,而“吉普赛”(Gypsy)是“埃及”(Egypt)的音变。《巴黎圣母院》中美丽的吉普赛女郎艾斯米拉达,给了我深刻地印象。

世界上有两个著名的流浪民族,历史上常受到迫害,即犹太人与吉普赛人。在上千年流浪岁月中,犹太人靠经商生活,吉普赛人靠卖艺与算命生活,后来,犹太人拼命建立自己的国家,而没有祖国的吉普赛人继续靠卖艺与算命生活……

法国人称他们为波希米亚人,西班牙人称他们为弗拉明戈人,俄罗斯人称他们为茨冈人,阿尔巴尼亚人称他们为埃弗吉特人,伊朗人称他们为罗里人。实际上,吉普赛人称自己为罗姆(Rom),在吉普赛语言中,“罗姆”的原意是“人”。

吉普赛,一千多年来,游走在历史、文明的边缘,没有家园,没有故乡。苦难家常便饭,贫穷与生俱来,然而,即使在这样卑微的生存境况中,这个民族仍固执地保持着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欢乐与美好。仿佛再多的痛苦,都可以在明天的远行中遗忘在身后。

大约多年前,生活在北印度的卖艺人,收拾起他们可怜的家当,带着吉它、小提琴、风琴和狗,从印度出发,开始了一场漫长而孤独的流浪。这不是什么亚历山大帝辉煌的远征,也不是大航海时代的传教士们,骑在信仰与枪炮的铁骑上的神圣布道。它仅仅是一场持续了千年的、史无前例的流浪演出,一次从生到死的漂泊苦旅。

每到一个地方,人们都会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们,每个国家都会给他们起一个奇怪的名字,波西米亚人、吉普赛人、冈茨人、玩熊者、弗拉门戈、金特人,而他们自己则称自己为罗姆人。

没有历史与文字,反而成就了他们的快乐。光看看吉普赛姑娘别具一格的装扮,你就能感觉到,她们对生活的热情,这是多么爱美的一个民族——绣满花纹的华丽长裙、长长的黑发边斜插着鲜艳的花朵、繁复迷人的各种首饰、头饰,在她们的舞姿中,一起摇曳歌唱,那仿佛可以穿透你命运的黑色大眼睛,仿佛在时光中诉说着,最甜蜜的爱情。

人们一边驱赶着他们,一边却暗自学着吉普赛姑娘打扮。

波西米亚(吉普赛的另一种称法)美学风格,早已深深地融入了现代美学之中,一直在时尚界大行其道的波西米亚风,仍是今年姑娘们最爱的时装风格之一。

被誉为西班牙最伟大的诗人洛尔迦曾被弗拉门戈打动整理出了《吉普赛谣曲集》。

据说,戴望舒回国后曾和施蛰存谈起,洛尔迦的抒情谣曲怎样在西班牙全国为普通百姓传唱。“广场上,小酒店里,村市上,到处都听得到美妙的歌曲,问问它们的作者,回答常常是:费德列戈,或者是:不知道。”这不知道作者是谁的谣曲,往往出自洛尔迦之手。诗人的作品简洁明快、易于吟唱,于此可见一斑。

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洛尔迦继承了“深歌”——一种古老的安达卢西亚吉普赛民歌的传统。92年夏,洛尔迦厌倦了呆板的学校生活,常和朋友们到首都马德里阿拉汉伯拉宫围墙内的一家小酒馆聚会。而两年前,洛尔迦正是由于家乡的变局,在“九八一代”代表诗人马查多的劝告和朋友的怂恿,并在日后成为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司法部长和教育部长的雷沃斯的推荐下,才来到位于马德里号称“西班牙牛津剑桥”的寄宿学院的。在那里,以诗歌和散文创作初露锋芒的洛尔迦,第一次尝试写作的剧本《蟑螂》,只上演一场就告永久落幕。

正是在这些聚会上,在古塔林立的吉普赛人居住区,洛尔迦听到了在十九世纪被弗拉明戈取代前广为流传的深歌的哭泣。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种歌唱打动,“甚至战栗不止”。深歌的力量如此之大,出乎洛尔迦的预料,他发誓要组织一场深歌艺术节,在筹备的同时,他仅用2天时间就写出了包含3首诗的《深歌集》。年6月7日,洛尔迦在格拉纳达一家旅馆朗诵了诗集。一周后,艺术节拉开序幕。参加比赛的歌手一一登场,响板迭起,吉他悸动。对于洛尔迦来说,这是和月亮和雨比赛,“正像太阳与阴影之于斗牛一样”。

此后,洛尔迦忙于整理他的《吉普赛谣曲集》。年7月此书问世后,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人们甚至能背诵吟咏。但是很快,他就越来越深地陷入难以调和的苦恼中,尤其是他的同性恋倾向,及由此卷入的与同性情人、青年画家萨尔瓦多·达利之间的情感漩涡,使他精神濒临崩溃,几乎到了要自杀的地步。年,达利和布努埃尔合作的电影《一条安达卢西亚的狗》也被他看成是对自己的恶意攻击,他迫切需要生活上的改变。

为了克服情感和创作上的危机,3岁生日那天,洛尔迦收到护照。他乘火车到巴黎,转道英国,再从那儿乘船去美国。在纽约他住了9个月,写了大量诗歌。按洛尔迦自己的话来说,他写纽约的诗像交响乐,有着纽约的喧嚣与复杂。在北岛看来,洛尔迦这一阶段的写作,显然不像他早期作品中那样得心应手,但它开阔了他对人性黑暗的视野,丰富了他的语言经验和意象光谱。这些诗作后结集为《诗人在纽约》,直到年才问世。

俄国诗人普希金也为吉普赛人写下长诗《茨冈人》。

茨冈人(节选)

普希金

一群闹哄哄的茨冈人(以过游荡生活为特点的民族.原住印度西北部,十九世纪前后开始外移,到处流浪,现几乎遍布世界各地.部分定居.欧洲人称吉卜赛人,巴尔干半岛诸国称茨冈人.),

在比萨拉比亚到处流浪,今天,他们在河边上过夜,支起一座座破烂的幕帐.在露天里,他们睡得安稳,他们的梦就像自由一样快乐.

他们的大车半围着壁毯,就在车轮之间拢起篝火;一家人围着火做晚饭;马儿就在野地里放牧;驯熊躺在帐篷外面,自由自在,不用锁住.

草原上一派热闹景象:家家户户,和平的忙碌(明早还要赶一段路),女人的歌声.孩子的叫声,叮叮当当,是临时的铁匠炉.

如今,这流浪的人群笼罩着一片梦乡的安宁,在寂静的草原里只能听到狗的吠叫和马的嘶鸣.处处的篝火都熄灭了,一切都安静了,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照耀着静悄悄的帐篷.

帐篷里有个老人还没睡,他一个人坐在火堆跟前,借着将熄的火炭取暖,一边向远处的田野眺望,田野里一片夜雾茫茫.

他那年纪轻轻的女儿跑到旷野里去玩耍.她天生活泼,自由惯了,她会回来的,可夜深了,一会儿连月儿也会离开遥远的天空中的云彩;老人简单的晚饭要冷了,泽姆菲拉还不见回来.

--《茨冈人》节选

它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流浪的茨冈人在河边过夜,族长美丽的女儿贞妃儿,带回了一个慌乱的年青人。他是俄国贵族青年阿乐哥,为逃避追捕愿意加入了这支自由的队伍。阿乐哥很快爱上了黑眼睛茨冈少女,俩人一起流浪,拉着手风琴和小提琴,行走在俄国荒凉而辽阔的大地上,就仿佛一串美丽的音符。

然而,两年后,贞妃儿对阿乐哥渐渐冷淡,茨冈族长劝阿乐哥离开,说:茨冈人的姑娘比鸟还自由,谁也不能拦住她们的爱情,快乐只能大家轮流,没有理由只准一个姑娘爱一个男人,不变心。

然而,阿乐哥依然无法释怀。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当贞妃儿和一个年轻的茨冈人在冢丘幽会,阿乐哥看见他们亲昵的影子,听见他们温存的情话,怒不可揭,失手杀死了这对恋人。悲伤的茨冈老人,只能把尸体埋入大地,然后驱逐了阿乐哥。老人说:阿乐哥只许自由属于他自己,我们茨冈人却要把自由赐予每一个人!

他们整整漂泊了多年,四海为家。没有人,也没有国家,愿意真正收留这些固执的流浪汉。他们从一地到一地,从远方到远方,永不停息地流浪,不断地告别。

每到一地,只留下爱情和歌谣、骚动与不安,诅咒与驱逐,一直到,将这一切不幸铺满了整整多年的时光;一直到,将他们多年的孤独,谱写成了一首永远在风中飘荡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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